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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记文学闯新路

新中国成立60年来,传记文学以其累累硕果向人们证实:无论在内容还是形式上,传记文学都有重大的革新,它已经具有了越来越鲜明的个性特征。由散文的附庸而蔚伯textarea>

     新中国成立60年来,传记文学以其累累硕果向人们证实:无论在内容还是形式上,传记文学都有重大的革新,它已经具有了越来越鲜明的个性特征。由散文的附庸而蔚为大国,成为一种独立的文学体裁,在新中国文学发展史上,传记文学占据了自己的地位。特别是改革开放30年间,中国传记文学的文体经历了一次大解放,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文体革新和文体创新的热情和冲动。我们可以毫无愧色地说,作为文史兼融、“诗”“真”合一的文体,传记文学正充分显示着它的文体上的优势,呈现出比其它文学品种更为生气勃勃的前景。
    上世纪80年代以降,传记作家普遍有了自觉的文体意识。作家们在传记的“序言”“后记”或文学杂志的“论坛”中,表达出各自的“传记立场”。事实上,传记文学这一文体已经拥有一支成熟壮大的作家队伍。这支队伍老中青结合,风格各异,个性鲜明。传记名家朱东润、刘白羽等在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写成的传记作品中,艺术愈趋成熟完善。他们不仅有着历史学家的严谨,而且有着诗人的激情和作家的技巧,作品如陈坛老酒,历久弥香。当代传记队伍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年富力强的一群如叶永烈、王朝柱、张俊彪、徐光荣等,在写作上精益求精,形成了异彩纷呈的艺术风格。叶永烈擅写历史背景,大开大阖,借传主命运浮沉折射历史,复活人物,显得深沉而严峻。王朝柱将史诗艺术化,善于调动一切艺术手段塑造人物艺术形象,其作品气势磅礴,引人入胜。张俊彪的军事传记文学,沉郁顿挫,质朴自然,在描写中自然地抒发情感,好似马踏飞燕、鱼翔浅底那样一种境界。徐光荣注重细节,激情飞扬,作品有着强劲的艺术弹跳力和审美张力,充满关东神韵。如周汝昌的严谨笃实,徐铸成的幽默风趣,石楠的曲折细腻,肖凤的清新优美,权延赤的酣畅实录,王忠瑜的奇巧丰富,丁家桐的醇和自然,桑逢康的文采风流,刘晓庆的坦率自信,董保存的简约凝炼,陈廷一的通俗平实,韩石山的翔实贯通,翟墨的散文诗化,宋益乔的洗炼活泼等等,都为读者所公认。艺术风格的多样,既从量的方面显示了当代传记文学的繁荣景致,又从质的方面说明当代传记文学达到了较理想的艺术高度,这无疑是昭示传记文体勃兴的重要标志。
    悠久的历史文明,日新月异的生活变化,丰富多彩的传主人物,要求传记文学在表现形式、表现技巧上有所突破,有所创新。60年来的传记文学,在艺术创新方面与时俱进,成就也是引人瞩目的。特别是1990年以后,传记文学作家进行了多种探索实验,他们不断大胆破体,在文体革新上狠下了一番功夫。除了注意从文学、艺术中借鉴吸取许多表现手法,如小说的细节刻画、心理描写,散文的抒情联想,诗歌的意境创造,电影的剪辑手法等等外,还突出表现在结构安排技巧和形式、写法上。
     以往的传记文学,一般都是按顺时序、编年体或纪事本末体来结构全传,大都从传主“呱呱落地”开始写起。这种“流水账式”结构安排,有头有尾,符合我们的欣赏习惯,但平面、单线的,千篇一律的模式则难免令人索然无味。现在许多中青年作家都突破了这种传统的限制,在对传主充分熟悉和理解的基础上,宏观把握,通盘筹划,设置间架,令人刮目欣喜。或用“倒金字塔式”结构,如古继堂写《柏杨传》;或用“对讲”式结构,如吴福辉著《沙汀传》;或用“糖葫芦”的结构,如丁言昭写《在男人的世界里•丁玲传》;或用“板块结构”,如丁家桐的《绝世风流•郑燮传》;或用“蒙太奇”结构,如彭小莲的《他们的岁月》;或用“复调”结构,如庄则栋、佐佐木敦子合著的《庄则栋与佐佐木敦子》;或用以“本传”为经、以“列传”为纬的结构,如韩石山写《徐志摩传》。上述种种新的构思,使传记文学的艺术结构呈现出摇曳多姿的色彩。
    在传记文学的形式和写法上,除了传统的散文体外,也有了丰富的嬗变。有的用诗体,如徐子芳的《周恩来诗传》;有的用散文诗体,如翟墨的《圆了彩虹——吴冠中传》;有的小说化,如王忠瑜的《赵尚志传》;有的用日记体,如杨沫的《风雨十年家国事:自白——我的日记》;有的用笔记体,如吴东峰的《开国将军轶事》;有的用随笔体,如张昌华的《曾经风雅——文化名人的背影》;有的用问答录,如汪东林的《梁漱溟问答录》;有的用口述实录体,如冯骥才的《一百个人的十年》;有的用点评体,如李树喜的《点评:二十八个半风云人物的成与败》;有的用章回体,如张继合的《且听下回分解——单田芳传》;有的用纪传体,如韩石山的《徐志摩传》;有的用摄影体,如焦波的《俺爹俺娘》;还有的用档案“实证”文本,如刘海军的《束星北档案》等。这中间有许多属于跨文体写作,既有“历史”文本的言之有物,又有“文学”传记之灵动自由,作者在这里显示了他把握这种文体游刃有余的笔力。
    传记文学在叙述的角度以及形式写法的多样化,带来了传记名称、样式的多样化。现在有大传、小传;有新传、画传、图传;有正传、外传,本传、别传;有全传、简传、传略;有前传、后传;评传除了传统的单传外,还出现了新的文体即“连环比较评传”;除传统的自传外,还有口述自传,“类自传”;合传则有家传、家族传、群体人物传记;既有传,又有大量不名“传”的“传”。不仅有巨型的传记文学,有长篇、中篇、短篇传记文学,还有微篇传记文学。有传记的系列化,也有传记的丛书化。除了传统的纸质传记外,还出现了新潮的电子传记。加上众多的传记影视片、传记剧,传记文学的品种亦是琳琅满目,美不胜收。
     现代传媒的多样化,广播、影视、网络、光盘与纸质图书的互动,使得传记文学的传播方式更为广泛迅捷。改革开放30年来,传记文学的纸质媒介在与听觉、视觉媒体的文体同构方面取得了巨大的成功。传记文学这种广受受众欢迎的文体,在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综合化、最大化、最优化方面显示出无可比拟的优越性。
     思想解放语境中的传记文学,文体的革新成绩有目共睹,但也随之带来值得反思的有关文体建设的两个问题:一是文体的模糊性,二是文体的焦躁症。这也说明,传记文学文体的革新之路仍须不断探索,与时俱进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(原载2010年01月26日《人民日报》)


文章分类: 学术研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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